漢語的發(fā)展史
漢魏以后,由于反切的應用,學者們漸漸意識到漢語的語音構(gòu)成中有聲調(diào)這一因素不過把中古漢語聲調(diào)正確地歸為四類,是到了齊、粱的時候才完成的.當時由于四聲初發(fā)現(xiàn),了解的人還很少.梁武帝(蕭衍)是一個有文化的人,還問什么是四聲,就是一個證明.直到陸法言《切韻》一書出來,把比較重要的漢字的聲調(diào)全部確定之后,四聲的知識才逐漸為越來越多的人所掌握.
中古漢語有四個聲調(diào),因為史有明文,而《切韻》一書又為我們提供了完整而確切的資料,所以是十分可靠的.至于上古漢語有沒有聲調(diào),如果有的話,有幾個聲調(diào),由于文獻不足,比較難以確定.自清初以來幾百年間學者們有種種不同的意見.有人認為上古聲調(diào)不太固定;有人認為上古聲調(diào)的類別比中古的要少,比如有平、上、入而無去,或有平、上、去而無入,等等;有人認為上古聲調(diào)和中古聲調(diào)基本相同,只是在個別字上有差別.在這些意見k中,我們覺得最后一種意見根據(jù)比較充分,因為它和上古韻文的押韻情況基本相符.
從《詩經(jīng)》和《楚辭》的押韻情況看,在中古屬于某一聲調(diào)的字老是在一塊兒押韻,而不攙雜中古其它聲調(diào)字.這在那些用韻較多的長詩章里,猶為明顯.比如有連押七字乃至十字而不改調(diào)的:
《詩經(jīng).公劉.一章》押:康疆倉糧囊光張揚行
《詩經(jīng).七月.五章》押:股羽野宇戶下鼠戶子處
《楚辭.九辨》押:帶介慨邁穢敗昧
《詩經(jīng).(bì)宮.九章》押:柏度尺(xì)碩奕作若
第一例全押中古平聲,第二例全押中古上聲,第三例全押中古去聲,第四例全押中古入聲.上古聲調(diào)如果不是和中古的相同,似乎不可能出現(xiàn)這類押韻現(xiàn)象.另外,《詩經(jīng)》里有些詩每章一韻,而一韻一個聲調(diào).比如《召南.(biào)有梅》:
一章 押:七吉(入聲)
二章 押:三今(平聲)
三章 押:(jì)謂(去聲)
這也清楚地表明上古有和中古相同的四個調(diào)類.
至于每個聲調(diào)里的字上古和中古有個別的不同,也可以從《詩經(jīng)》的押韻里得到證明.比如“慶”字中古在去聲一類,可是在《詩經(jīng)》押韻里它出現(xiàn)七次全部和平聲字相押,說明在上古屬于平聲一類;“享”字中古在上聲一類,可是在《詩經(jīng)》押韻里它出現(xiàn)六次,全都和平聲字相押,說明它在上古也屬于平聲一類;等等.
可見從上古韻文的押韻情況來看,說上古和中古一樣,也有四個聲調(diào),只是在個別字的歸類上與中古有所不同,還是有一定的可信度的.
(二)從中古的四聲到現(xiàn)代漢語的四聲
平分陰陽
中古的平聲調(diào),現(xiàn)代漢語分化成兩個調(diào),即陰平和陽平.這種分化以聲母的清濁為條件.凡中古的清聲母平聲字,現(xiàn)代多讀陰平,即第一聲,比如“公”中古聲母是g,現(xiàn)代讀gōng,“多”中古聲母是d,現(xiàn)代讀duō,凡中古次濁聲母(指m,n,ng,l等聲母)和全濁聲母平聲字,現(xiàn)代讀陽平,即第二聲,比如“明”中古聲母是m,現(xiàn)代讀míng,“駝”中古聲聲母是d,現(xiàn)代讀tuó.
平聲分化成陰陽兩調(diào)在現(xiàn)代方言里非常普遍,說明這一音變的發(fā)生一定不會太晚.日本和尚安然在他所著的《悉(tán)藏》(公元880年)一書里曾經(jīng)提到日本所借的漢字音平聲讀起來“有輕有重”,顯然那時平聲已有分化為陰陽兩調(diào)的方言.和安然差不多同時的段安節(jié)(公元894-898)在他的《樂府雜錄》一書里有“平聲羽,上聲角,去聲宮,入聲商,上平聲調(diào)為zǐ”的說法.段安節(jié)把平聲分為“平聲”和“上平聲調(diào)”,又拿它們分配于不同的樂調(diào),也說明當時他的話里平聲已經(jīng)分化為兩調(diào).
宋代也有關于平聲分化的記錄.比如南宋的張炎,在他的《詞源》一書中,談到他父親填詞十分講究音律的時候,曾經(jīng)舉了這樣一個例子.有一次,他父親作《惜春花早起》一詞,其中有一句是“瑣窗深”,唱起來聲音不和諧,把“深”字改為“幽”字仍然不和諧,又把“幽”字改為“明”字,這才覺得和諧了.“深”、“幽”、兩個字都是陰平調(diào),“明”字是陽平調(diào).“深”、“幽”不和諧,而“明”和諧,顯然是因為聲調(diào)不同的原故.可見在張炎那時的話里,平聲也是兩個調(diào).
《中原音韻》是第一部把平聲字分為陰陽兩調(diào)的韻書.陰陽的名稱就事周德清創(chuàng)造的.他的這種做法使我們清楚地知道平分陰陽在他那個時候的方言已經(jīng)取得了統(tǒng)治地位.
濁上變?nèi)?
中古的上聲字,凡事屬于全濁聲母的,在現(xiàn)代漢語里都變成去聲.比如“杜”和“賭”中古都是上聲字,可是“杜”的聲母是濁音d",現(xiàn)代就變成了去聲.而“賭”的聲母是清音d,現(xiàn)代就沒有變,仍然讀上聲.
濁上變?nèi)ラ_始的也很早,到了唐代末年,已經(jīng)不止一個方言有這種現(xiàn)象.那時,有個李涪在他所作的《刊誤》一書中,批評《切韻》把一些去聲字錯誤地歸為上聲字.他舉了很多他讀著是去聲而《切韻》歸入上聲的例子,比如“舅、辨、皓”等等.而這些字正好都是全濁聲母的字,比如“舅”的聲母是d",“辨”的聲母是b",“皓”的聲母是h",等等.可見在李涪那時的語言里,濁上都已經(jīng)變成去聲.他因為不了解《切韻》的語音是古音,他的語音是音變的結(jié)果,因而他站在自己語音的立場上去批評《切韻》,認為《切韻》把這些字的聲調(diào)歸錯了,那當然是不對的.
在和李涪差不多同時的敦煌俗文學抄本中,濁上的字大量地和去聲字互為錯別字,比如:仕 錯 成 事 被 錯 成 備
“仕、被”都是中古濁聲母上聲字,“事、備”都是中古濁聲母去聲字.“仕、事”的聲母是z",“被、備”的聲母是b".“仕、事”同音,“被、備”同音,說明當時西北方言濁聲母上聲已經(jīng)變成去聲.
濁上變?nèi)ス烙嫷侥纤尉鸵驯榧叭珖蠖鄶?shù)方言,因為南宋以下,各種反映當時語音情況的材料,都顯示了濁上變?nèi)サ氖聦?這里就不一一列舉了.
入聲變?nèi)腙?、陽、上、去四?
中古的入聲在現(xiàn)代漢語里分別變?nèi)腙庩柹先ニ穆?變化的情況大致如下:
全濁聲母字--陽平 蝶 直
次濁聲母字--去聲 力 密
清聲母字 --陰平 督
陽平 燭
上聲 篤
去聲 粟
除了中古清聲母字的變化看不出明顯的條件以外,全濁和次濁聲母字的字變化都很有規(guī)律.
入聲的丟失是在入聲韻尾丟失以后.在十五世紀中葉嘉定人章黼著《韻學集成》一書,在這本書里仍然有入聲.不過在有些入聲字后面往往注明“中原雅音”讀什崐么,比如“觳”是入聲字,但附注說:“中原雅音音‘古’”;“哭”字也是入聲崐字,但附注說:中原雅音音‘苦’”,等等.“中原雅音”是一部韻書的名稱.這部書既然叫做《中原雅音》,當然是反映北方通行語音的著作.它把入聲字“觳、哭”等分別讀同上聲字“古、苦”等,說明當時或早些時候北方已有很多失去入聲的方言.
至于北京話入聲的失去比這可能要晚些,直到十七世紀初年,才在徐考的《重訂司馬溫公等韻圖經(jīng)》一書里有所反映.在這本書的韻表中把中古的全濁入聲歸為陽平,次濁入聲歸為去聲,清入歸為陰陽上去四聲.雖然作者對他歸為去聲的清入聲是否失去,表示了模棱的態(tài)度,但至少當時北京話入聲的大多數(shù)已經(jīng)并入其它三聲是毫無疑問的.后來到了清初,我們從順治帝“北京說話獨遺入聲韻”的話里,才獲得了北京話入聲完全失去的明確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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