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詩的第1~3句描寫的是兒童對遠(yuǎn)方的憧憬、對交流的渴望以及對神秘事物的向往,詩句中“我”將“我的名字和我住的村名”寫在紙船上,放入急流的溪中,想讓異地的人知道我是誰.這天真的舉動顯示了兒童獨特的心理邏輯,作者抓住了“我”的這一舉動,將一個小小的心靈巧妙地呈現(xiàn)了出來.我們要特別注意第一句中的“每天”二字,這說明這種行為并非偶一為之,而是常常去做的,從中我們可以看到“我”的憧憬與向往有多深.
詩的第4~6句描寫的是希望,作者通過兒童幼稚心靈中的向往寫出了小主人公“我”的天真可愛之處,“我”把園中長的秀利花載在小船上,看著它慢慢地漂遠(yuǎn),希望到夜里紙船能把秀利花平安地帶到岸上,這樸素而不可能實現(xiàn)的愿望表達了“我”對這些花的關(guān)切、珍惜之情,在“我”的眼中,花并不僅僅是花,還是一個小伙伴,一個平等的、有生命的生物,它需要細(xì)心呵護,“我”希望它能夠平平安安地回來,“平平安安”這四個普通的字在這里便有了更深的含義,讓人看到了這個小主人公對花兒特殊的喜愛,以及獨特的關(guān)心方式.這種與生物平等的想法,既與泰戈爾的思想有關(guān),也與兒童的獨特思維邏輯有關(guān),詩人以赤子之心將其細(xì)膩地描繪出來,讓我們得以重溫與萬物交流的童年時光.接下來“我”仰望天空,看到了天上小朵的云,由此產(chǎn)生了奇妙的聯(lián)想：“我”把天上小朵的云看成鼓著風(fēng)的白帆,最奇特的是“我”還想像天上有游伴把它們放在河里來與“我”的紙船比賽.這一想像美麗奇幻且符合兒童的好奇心理,使天上玄妙的世界接近了大地,而地上的世界又恍惚是在天上,天與地在這一瞬間被拉近了,此時天光水色、白云紙船交織在一起,而“我”則陶醉在其中,形成了一幅優(yōu)美動人的畫面.這是一個獨特的藝術(shù)境界,也是一個可以讓讀者的想像自由翱翔的空間.
詩的第7~8句寫的是“我”的夢幻.此時的小主人公已經(jīng)入睡了,臉埋在手臂里,但他在睡夢中又看到了紙船.這只夢幻中的紙船,在子夜的星光下緩緩地浮泛前去,而睡仙坐在“我”的紙船里,帶著裝滿夢的籃子.在這里我們看到了夢中的夢,詩人在這里又翻出了一層轉(zhuǎn)折,這夢中的夢盛放在籃子之中,與睡仙一起乘坐紙船遠(yuǎn)去,他們要去哪里呢?“我”沒有說出,詩人也沒有點明,但重要的或許不是要到哪里去,而是這種要到哪里去的憧憬,這是一個兒童的幻想,象征著他小小的心靈對成長的渴望,對遠(yuǎn)方世界的好奇與向往,全詩在這里結(jié)束,表達了作者對這幼小而純真的心靈的默默祝福.
整首詩為我們塑造了一個天真的兒童的形象,表達了作者一貫關(guān)注的愛與美的主題.這赤子之心的純真表現(xiàn),能喚醒讀者心中的溫情.貫穿全詩的一個意象是紙船,全詩以放紙船開始,以在夢中見到紙船結(jié)束,中間則是放紙船時的情景與聯(lián)想.紙船在這里既是小主人公的小小寄托,也隱喻著通往外界與未來的媒介,小主人公正是在與紙船的關(guān)聯(lián)中表現(xiàn)出了他的好奇與純真.整首詩自然、純樸而優(yōu)美,具有一種田園牧歌式的風(fēng)格.這從詩中所采用的一些意象中也可以體會出來,如溪、村莊、園中、秀利花等等,這些自然或與自然較為接近的意象,為整首詩營造出了一種樸素而單純的氛圍,它們與天真的小主人公,與放紙船的稚氣行為結(jié)合在一起,在和諧中將主題凸現(xiàn)了出來.
這首詩采取的形式不是格律體,而是散文詩體,這一形式使得這首詩在表達上更加自由,但并不因此缺乏詩意.其實在每一個句子之中,在句子與句子之間,都有著內(nèi)在的節(jié)奏與韻律,這種節(jié)奏與要表達的意象、主題自然地融為一體,成就了這首膾炙人口的詩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