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又繞過了熟悉的河畔,順著平整的石板路走向那條弄堂.破舊的老屋,又窄又陡的木樓梯,扶手因人的長期摩挲而生出的黝黑光澤在昏暗中晃動;門口石板上一把折了一根骨的傘和菜籃,樓上陽臺吊著的拖把,掛了一長排的隔壁小毛頭的尿布……如今,這些都不復(fù)存在了.
10歲之前,我住在那里,確切地說是在祖父患病之后,我從父母身邊搬去和祖父祖母同住.
父親是長子,我是長孫,是祖父祖母的最愛,這點我在很小的時候便已清楚.記不清是在哪一年,二表妹從滸山來我家.她小我3歲,理應(yīng)是我多讓著她,可那次也不知是為什么,我和她爭搶起來,表妹的性子比我蠻橫,而我仗著自己比她大,當然誰也不肯放手.僵持中祖父從屋里出來,我忘了他當時說了些什么,只記得祖父的手敲了表妹的腦袋,表妹“哇”的一聲哭了,而我的驚訝倒要在表妹之上.10年過去了,祖父的這一動作我始終沒忘.
老屋對門的那幢房子雖不算豪華,但比起我們周圍的平房,也算鶴立雞群了.那家人養(yǎng)了一條狗,每次上學(xué)經(jīng)過路口時,那狗總對著我亂吠,有時那家的大門開著,狗便會躥到我身上.祖父總是送我到路口,然后站在那家門口,放手讓我走.我總是回頭看那狗,這時祖父就揮揮手,示意我繼續(xù)走,別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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