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神圣的跪拜
這是聽來的一個西藏故事.雖然已有好多年了,可是,我(作者)每次乘車穿過藏北無人區(qū)時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故事的主人公——那只將愛濃縮于深深一跪的藏羚羊.
經(jīng)常跑藏北的人總能看到一個肩披長發(fā),留著濃密大胡子,腳蹬長鞋的老獵人在青藏公路附近活動.他無名無姓,云游四方,朝別藏北雪,夜宿江河源.捕獲獵物賣來的錢,除了自己消費一部分外,更多的用來救濟路遇的朝圣者.
殺生和慈善在老獵人身上共存.促使他放下獵槍是因為發(fā)生了這樣一件事.有一天早晨,他從帳篷里出來,伸伸懶腰,正準備喝一杯日酥油茶,突然啾見幾步之遠的對面草坡上站立著一只肥大的藏羚羊.他眼前一亮:送上門來的美食.沉睡一夜的他立即來了一股勁,轉身回帳篷拿來了獵槍.他舉起槍瞄了起來,奇怪的是那只肥大的藏羚羊并沒有逃走,只是用乞求的眼神望著他,然后沖著他前行兩步,兩條前腿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與此同時兩行長淚從它眼中流了出來.老獵人的心頭一軟,扣扳機的手不由地松了一下.但他畢竟是個老獵手了,他雙眼一閉,扳機在手指下一動,槍聲響起,那只藏羚羊便栽倒在地上.它倒地后仍是跪臥的姿勢,眼里的兩行淚跡也清晰地留著.那天,老獵手沒有像往日那樣立即把藏羚羊開宰,扒皮.他的眼前來是浮現(xiàn)出給他跪拜的藏羚羊.他感到蹊蹺,他不明白藏羚羊為什么要給他下跪?這是他幾十年來狩獵生涯中惟一見到的一次情景.夜里,他久久難以入眠,雙手顫抖……
次日,老獵手懷著不安的心情對藏羚羊進行了開膛扒皮.藏羚羊的肚子在刀刃下打開了,老獵手吃驚地叫出了聲,手中的屠刀咣當一聲掉在地上……原來在藏羚羊的肚子里,靜靜地臥著一只小藏羚羊,自然是死了.這時候老獵人全明白了……
天下所有慈母的跪拜,包括動物在內,都是神圣的.
當天,老獵人沒有出獵,它在山坡上挖了一個大坑,將那只藏羚羊連同它的孩子一起掩埋了.同時埋掉的還有他的獵槍……從此,老獵人消失在藏北草原上,沒人知道他的下落.
（二）
他是一個醫(yī)務工作者,用一只母白鼠做腫瘤實驗,他給那只白鼠移植了癌細胞,過了幾
天,腫瘤在關在籠子里的白鼠的身上越長越大,可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一個異常的景象,那只白鼠
焦躁不安,隨后痛苦地用嘴撕咬身上的腫瘤,并將咬下來的一塊塊腫瘤吞噬下去,傷口上血
跡斑斑,幾乎露骨.
又過了兩天,他又發(fā)現(xiàn)那只白鼠產下了一窩晶瑩透亮的小白鼠,那只母白鼠奄奄一息地
帶著不堪目睹的傷口,躺在籠子里,嗷嗷待哺的小鼠崽喝著母親的乳汁,一天天長大,白
鼠母親的身體日漸銷售,拖著只剩下皮包骨頭的身子,在癌細胞無情的肆虐下,用無與倫
比的頑強和神奇的意志,用自己身體里所有的能量化為生命的乳汁,喂養(yǎng)著這一窩鼠崽,
終于有一天,母鼠永遠倒在籠子里,沒有了一絲呼吸,一群被喂養(yǎng)長大的小白鼠把它圍在
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