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早晨,我起得很早,心里一直在想著怎樣把最后一堂法語課上好.
在去學校的路上,畫眉在樹林邊婉轉的唱歌；鋸木廠后邊草地上,那些占領了我們阿爾薩斯的土地的可惡的普魯士兵正在操練.我不愿看到這一切.于是,我加快了去學校的腳步.
我走進教室,一切安安靜靜的,跟星期日的早晨一樣,同學們都在自己的座位上了.我很欣慰.令我詫異的是鎮(zhèn)上的那些老人都坐在教室里.他們好像用這種方式來感謝我這四十年來忠誠的服務,來表示對就要失去的國土的敬意.我熱淚盈眶,哽咽的說：“我的韓孩子們,這是我最后一次給你們上課；了.柏林已經來了命令,阿爾薩斯和洛林的學校只許教德語了.新老師明天就到.今天是你們最后的一堂法語課,我希望你們多多用心學習.”說到這里,我翻開書開始講語法.這節(jié)課的內容很容易,我想孩子們應該聽得懂.
忽然教堂的鐘敲了十二下.窗外又傳來普魯士兵的號聲----他們已經收操了.我僵硬的站起來,轉身朝著黑板,拿起一支粉筆,使出我的全身力量,寫了幾個大字：
“法蘭西萬歲”
我呆在那兒,頭靠著墻壁,話也不說,我只向他們做了一個手勢：“放學了,——你們走吧.”能再長一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