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gè)有國籍的人,對本國的國歌一定不會陌生.在一些特定的場
合,聽到國歌就有一種心靈的震撼,力量的涌動,精神的昂發(fā)和情感
的傾瀉.
但你會一字不差地唱完國歌嗎?我說,你也未必就會,
如果不是經(jīng)歷一次不應(yīng)有的尷尬,我不會想到關(guān)于國歌的話題.
前不久,我為一家遠(yuǎn)在澳大利亞的朋友送行.朋友一家三口均系
澳大利亞籍華人,7年前朋友留學(xué)澳洲,隨后妻兒舉家同遷墨爾本.朋
友出國之初,他兒子僅僅降生3個(gè)月,在不到一歲、還不會說話時(shí)就已
隨母親赴國外陪讀.這次朋友帶七歲的兒子第一次回國探親,卻能操
一口流利的漢語,自然是其父母的刻意傳授.朋友說,為了母語不至
于在兒子身上失傳,他們對外說英語,家里一概說漢語,而他孩子的
中文名字,就叫小華.
小華和我玩了一會兒游戲之后,突然提出要和我一道唱歌.我問
唱什么歌,他不假思索地說：“唱國歌.”
我說：“你們澳大利亞的國歌我不會唱,中國的國歌你又不會唱,
怎么辦好?”
他閃動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說：“我說的就是唱中國的國歌,國
歌是我唱得最好的一首歌.”
我頗感意外和懷疑,一個(gè)在還不會說話時(shí)就出國在外的孩子,能
唱這支融中華民族之魂、民族之氣、民族之神的大歌?然而,隨著童
聲的響起,我不得不信.“叔叔,我們一起唱.”在小華的邀請下,
我們開始了二人小合唱.我小聲地唱了三句之后,嘴里竟冒不出原本
十分熟悉的詞兒來,不得不合著節(jié)拍轉(zhuǎn)為哼唱那雄勁、激揚(yáng)的旋律.
小華不斷地將我的軍：“叔叔,唱詞兒,唱詞兒呀!”他從頭到尾唱
完了國歌,而我在旋律中偶爾摻加兩句還沒忘盡的歌詞,卻也不是錯(cuò)
了,就是混了.
我羞愧難當(dāng).
我驚異小華能把國歌唱得如此熟練而且情緒飽滿.我從朋友口中
得知,在別的孩子學(xué)兒歌的時(shí)候,小華學(xué)唱的第一首歌曲就是《中華
人民共和國國歌》.小華在澳洲上幼兒園后,有一次,幼兒園要舉行
歌唱比賽,規(guī)定曲目是3首澳大利亞兒童歌曲.小華喜歡唱歌,嗓子有
歌唱家的雛形,如唱規(guī)定的曲目獲獎(jiǎng)希望極大.但小華在父母的支持
下卻一再要求唱《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歌》.幼兒園的阿姨既驚訝又惋
惜,說唱中國國歌大家聽不懂,是獲不了獎(jiǎng)的.而小華非常堅(jiān)決：
“不獲獎(jiǎng)也要唱!”比賽之前,父母幫他做了認(rèn)真的排練.比賽那天
父母都去了,不僅僅是去聽兒子唱一首歌,而是去聽兒子在異國他鄉(xiāng)
的舞臺上唱祖國的國歌.小華頗“奶油”的稚聲中注入了幾分剛勁,
幾分明快,幾分激昂,把國歌唱得既孩子氣甚濃,又大人味十足.小
華盡管沒有獲獎(jiǎng),但贏得了全場熱烈的掌聲,就連那位說唱中國國歌
聽不懂的阿姨也一邊鼓掌,一邊大聲地說：“中國男孩,OK!”我相
信,這位阿姨雖沒聽懂,卻看懂了,黃皮膚黑頭發(fā)的中國娃,從血液
到肌骨不都是“中國造”嗎?“中國品牌”的人種,國歌就寫在他的
臉上,刻在他的心里,流淌在他的血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