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人禽之辨,本不必這樣嚴(yán).在動物界,雖然并不如古人所幻想的那樣舒適自由,可是嚕蘇做作的事總比人間少.它們適性任情,對就對,錯就錯,不說一句分辯話.蟲蛆也許是不干凈的,但它們并沒有自命清高；鷙禽猛獸以較弱的動物為餌,不妨說是兇殘的罷,但它們從來沒有豎過“公理”“正義”的旗子,使?fàn)奚咧钡奖怀缘臅r候為止,還是一味佩服贊嘆它們.而人呢,能直立了,自然就是一大進(jìn)步；能說話了,自然又是一大進(jìn)步；能寫字作文了,自然還是一大進(jìn)步.然而也就墮落,因為那時也開始了說空話.說空話尚無不可,甚至于連自己也不知道說著違心之論,則對于只能嗥叫的動物,實在免不得“顏厚有忸怩”.假使真有一位一視同仁的造物主,高高在上,那么,對于人類的這些小聰明,也許倒以為多事,正如我們在萬生園里,看見猴子翻筋斗,母象請安,雖然往往破顏一笑,但同時也覺得不舒服,甚至于感到悲哀,以為這些多余的聰明,倒不如沒有的好罷.然而,既經(jīng)為人,便也只好“黨同伐異”,學(xué)著人們的說話,隨俗來談一談,——辯一辯了.
好詞：媚態(tài) 玩弄 嗥叫 嫉妒 動輒獲咎 博大 裝潢 希圖冒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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